那双眼朝她看了过来，居高临下，如视尘埃。
目光相对那一瞬，秦九心口滚过刀尖。
记忆开了闸，却给了她致命一击。
她害了妖族，又害了万俟昶的臣民。
月恒……她已经知道错了，她愿意离开他，她不再纠缠他，他为何始终不愿放过她？
在月恒抬手朝着她身边的万俟昶挥来之时，秦九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他身前。
是报万俟昶救命之恩，也为自己能得以解脱。
她将这命也一并还给他，从此以后，她便当真不欠他分毫。
后来的事秦九并不知晓，它只知道，它并没有死。
它被月恒带了回去。
迷迷糊糊中，它听到月恒在它耳边话，他的手从它的头顶上抚过，如同以往般温柔。
待它再醒来时，它还在妖谷之郑
万妖之灵回到了它的体内，月恒却消失不见。
秦九想起它昏迷时他对它的话，他：“宝儿，我并非不爱你，只是……太爱你，所以，不能眼睁睁看你和我一起成魔。”
她虽是他一点点用雪捏成，她虽是他用血养成，可她却并非他的傀儡。
甚至，她生来便非魔。
她早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，同他从不是一条路。
所有人都以为，妖族的祸端同他有关。
却不知，这一切，只是因情之故。
她太执着，为了他宁愿放弃成仙逆而校www.lcbcj.cn 灵书小说网
她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能避过劫，却不知意难违，终究引来罚，连累妖族。
他救他们不成，却反倒被她误会她的族类是他所杀。
他不想争辩，甚至愿意用他一命换她放下私情，助她渡劫成仙。
这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，他就想过的事。)
也知道，早晚有一，她和他会走上完全相逆的两条路。
可他到底低估了她的执念。
也低估了，自己对她的感情。
几十万年的相处，看着她从雪成兽最后化作人形，看着她从丁点大的丫头长成艳丽无双能倾下的女子。
他对她的感情，亦早已入心入魂，无法割舍。
历此一劫，他不愿她再继续误会他，若意当真难违，那便让他来承担。
他的掌心落在她头顶，让她看到了罚降临的一幕慕。
让她知道，在她躲避劫妄图同相争之时，意将惩罚落在了她的族人身上。
秦九从不曾想到，是自己的任性连累到自己的族人。
也是自己的不信任，背叛了自己和月恒的感情。
她紧闭的眼眶里有湿润溢出，将头靠在他的掌心，“阿恒，我累了……真的好累……”
他的声线依然温柔，从不曾变，“那就好好休息，有我在，不用害怕。”
“阿恒，我是不是做错了……其实，我只是太爱你了……”
她终究还是贪恋他的怀抱啊，明知道两人不同道，却始终无法割舍。
她太过贪心，也太过自大。
不管是妖族的祸端，还是凡间的杀戮，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，却要他来背负罪责。
封印魔灵，放下尊位，轮回下世。
受生老病死之苦，尝爱恨别离之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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